※520没赶上,521吃个糖吧.♡
00.
上学日，魏婴在闹钟接连的狂轰滥炸下无动于衷，五分钟后被江澄一脚踹起，打着呵欠走尸般晃进盥洗室，闭着眼抓了牙刷来。正摸摸索索找牙膏时，后脑却不及防教人拍了一掌。
魏婴被这一下打得趔趄，身子一歪站稳，睁眼就瞧见镜子里映出身后面色不善的江澄，扬起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魏婴莫名其妙挨了打，揉揉脑后，怒由心起，“江澄！你打我干什么！”
“打的就是你！”江澄骂道，“混蛋！你拿错牙刷了！”
01.
公交站前江澄伸长了脖子往道路尽头望，不住抬腕看表，模样很是急躁。又等了一会儿，总算瞧见公交远远驶来，这才眉眼一舒，轻搡了把身旁抓着手机争分夺秒玩游戏的魏婴，“别玩了，车来了！”
魏婴被他一碰，惊得手滑，让喂了老长的贪吃蛇一头撞上自己尾巴。看看成绩，差点就破了记录，唏嘘不已。旁边江澄又推了他一把，魏婴来不及兴师问罪，把手机胡乱往兜里一塞，跟着人钻上了车。
早高峰惯例的拥挤，这条线路上他们学校的学生最多，同色校服挨挨碰碰蹭在一起，一个转身就会有人被书包撞个正着。两人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被推推攘攘挤到角落，江澄一手撑在窗边，另一手则贴着魏婴耳侧抓住扶栏。
公交走走停停，在车流间艰难行进。司机突然一个急刹，江澄被身后某位同学撞得前错一步，栏杆脱手，下意识揽住魏婴肩膀扶稳，看起来倒像是把后者拥了个满怀。
他俩身高差不多，魏婴被这么一抱，侧过头恰好能够到江澄耳际，半带调笑开口，“官人，光天化日，您这是要对奴家做什么呀？”
江澄，“……”
江澄震惊于他突如其来的不要脸，当下就想把那货推开让他有多远滚多远。无奈空间实在太小，无处可退，只得继续别别扭扭搂在一起，鸡皮疙瘩抖落满地。
“魏婴，你小说看多了吧！！”
02.
头顶风扇呼啦啦转着，讲台上地理老师捏着截粉笔摆开架势，气势磅礴地画了个无比标准的圆。趁他往图上添经纬线的功夫，江澄分心瞧了眼正埋头不知在草稿纸上瞎写什么的同桌，恨铁不成钢，“你又在干什么？！还不听讲！”
“没干什么！”魏婴见他视线扫来，飞快将那纸一遮，塞进桌肚，“没干什么。老头又在讲经纬网，这有什么好听的——中午吃什么去？”
江澄没好气地瞪他，“就知道吃！你知道还有多久月考吗！”
“考个试而已嘛，干嘛这么紧张。江叔叔早就习……”
话没说完，一截粉笔头挟着杀气丢来，二人齐齐闭嘴，不敢再造次。
地理课后就是午休，江澄还记得上课时魏婴没讲完的话，吃饭的时候都不想搭理他。收拾好餐盘，没陪魏婴去乐器教室练笛子，自己一个人慢慢晃回了班。
他回来得早，教室里空空荡荡。窗户开着，穿堂风过，未合上的书页哗哗作响。江澄回位，眼尖瞥见魏婴桌子底下躺了张白纸，大概是主人没放稳，不幸从桌肚里乱七八糟的杂物中滑了出来。
“……这家伙，东西又不放好，看下回谁给他收拾。”江澄轻哼一声，俯身撑着凳子把纸捡起，拍到桌上时随手一翻，被其上密密麻麻的字迹隐去了注意。
——二十一画拼成两个字，全是同一个人的姓名。
03.
体育课，刚被老师紧盯着跑完圈的学生们个个汗流浃背。江澄无比嫌弃地抖落搭在自己肩头的手臂，拧开矿泉水瓶仰头灌下一口，满足地眯了眯眼睛。
方才被甩开的手又不依不饶地来抢这瓶冒着寒气的水，江澄横了它的主人一眼，“你就不能自己买一瓶？连这个都要跟我抢？”
“没带钱嘛。”魏婴把空了大半的瓶子丢回他怀里嬉皮笑脸，“江澄大大包养我啊。”
“养你？”江澄眉梢挑起，审视般瞧瞧他，神情冷漠，“我还不如养狗。”
魏婴一把圈住江澄的脖子往自己的方向勒，“狗也能和我比？！”
“狗确实不能拿来和你比。”江澄被勒得踉跄两步，面不改色，屈肘往人下腹一撞，“你比狗可差远了。”
魏婴大惊失色，“什么！江澄，这次小测你连比狗不如的都没考过？！”
“……滚！！”
一路走一路拌嘴，行至楼梯口，江澄突然伸手捂住魏婴的嘴，把他一腔滔滔不绝堵了个严实。后者睁大了眼呜呜囔囔还要出声，被人手上添了几分力道推得脑袋都朝后仰。
“闭嘴！”江澄压着声音，略一扬下巴示意。魏婴顺着方向往楼侧小花园望去，挂满紫藤萝的花架底下一对小情侣正在接吻，身旁的单身狗澄哼了一声，语气带酸，“哪里来这么多谈恋爱的，在学校就敢这么旁若无人，被教导主任抓了就知道哭了。”
“怎么，嫉妒人家啊？”这边魏婴终于挣开桎梏，按着江澄肩膀一搡将他推得贴墙，欺身上前凑近脸颊，“别伤心嘛，我们也可以的。来，澄澄，亲亲——”
江澄盯着他勾出弧度的唇角看了一会儿，过近的距离令胸腔内震如擂鼓，少年身上汗水冲刷后仍残留的一点洗衣液清香与他如出一辙。气息交融，江澄莫名想起那写满草稿纸的他的名字，终于先忍不住猛地别过脸去，狼狈地红了脸。
“……魏婴！你要不要脸！！”
04.
放学，恰好轮到江澄值日。等魏婴帮着忙打扫干净教室一起急急赶到公交站时最后一班车都快发动，好歹是硬挤了上去。
车厢内一如既往的拥挤，刹车启动皆是阵人仰马翻。魏婴抓着拉环晃得七荤八素，等到被江澄扯着书包带子拽下车时，命都没了半条。
两人在路边撑着膝盖躬身缓了半天，这才慢悠悠往家荡。几个穿着临近高中校服的男生骑着自行车小宝马从他们身旁一掠而过，自在逍遥。
魏婴视线逐着背影追出去老远，手臂一揽搭上江澄肩颈，喟叹道，“还是骑车方便啊……来去如风，太酷了……江澄，真是辛苦你放弃这么爽的交通工具陪我当罐头肉了，看来还得抽空学会自行车啊……”
江澄默然，迟疑片刻难得温吞，“其实你……”
——其实你学不会也没什么要紧，我的后座永远是留给你的。
路旁一辆汽车呼啸，魏婴单看江澄嘴唇开阖，以为是声音被掩了过去，侧首将耳朵凑来，问，“江澄你说什么？其实……？”
“……”江澄面无表情，对着他耳廓，气沉丹田，“我说！其实你傻成这样！学也不一定学得会！！”
“胡说！！江澄，赌一周的早饭，看我周末两小时学会给你看！”
“滚！”江澄怒道，“哪天早餐不是我给你买好！等你出门再买，我可不想和你一起饿死！”
05.
初上华灯，天际被夕阳晕出一线浅橙。归家行人步履匆匆，唯有少年尚不识愁，活在他们干净的世界里，有那闲情且走且闹，任路灯拖长了影子，影绰交叠。
欢声渐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