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塞满了教室的学生们埋首苦读，临近高考，毕业班似乎就连空气中也充溢着紧张。但凡事有例外，坐在后排的魏婴借前桌高大魁梧的身材做屏障，没骨头似的瘫在桌上，一支笔捏在指间转得飞起，闲闲打个呵欠，百无聊赖。
在他身旁，江澄抓着头发跟一道几何殊死搏斗，笔尖起落刷刷做出辅助线，略作思索接着往下解题。
魏婴闲得发慌，枕着手臂用视线勾勒江澄的侧脸，冷不防出手捅了一下后者腰侧，招来一记眼刀。
“魏婴，你要死！”
江澄正专心致志，遭到同桌恶意骚扰恼怒得不行，直想掐死身旁这个整天吊儿郎当还能成绩拔尖的祸害。魏婴倒是半点没有自觉，笑嘻嘻压低了声音，“我饿了。”
坚持专注于数学题的好学生反应冷淡，“哦，吃猪蹄吗，你抬起手，咬自己一口。”
“不吃。江澄，你有零食没有？”
“活该。叫你吃饭不吃，就知道打游戏，饿不死你。”江澄随口应他不再搭理，笔下加紧速度，字写得龙飞凤舞，直到把最后答案填上题册完成了流程才伸手在桌肚摸了半天搜出个糖果，丢给了那饿死鬼。
魏婴以为江澄打定主意让他自生自灭，半阖着眼睑正要入梦，那小东西哒的一声落在眼前时惊得一缩，瞧瞧又开始做下一题的江澄又瞧瞧这包装精致的糖果，“江澄，你还真的随身带这种玩意啊，跟个小姑娘似的。”
“……”江澄笔尖一顿，伸手就来抢，“不吃算了，还我。”
“嗳嗳！怎么不吃！”魏婴敏捷地往后一躲避开抢夺，迅速剥了糖往嘴里一塞，眉眼带笑含混道，“有糖不吃是傻子。”
江澄白他一眼，“为了应和你傻子的身份，你还是别吃了吧。”
数学作业完成，江澄把题册一合，从桌角参天的一摞书本中抽出历史，视死如归地翻开，万分崩溃的在第三题就被卡住。江澄双手插在发丝间，瞪着题干磕磕绊绊默背时间点，一只小巧的千纸鹤却不请自来地闯入视线。
——左边的小翅膀上用红笔涂了颗小爱心，材质看着有些眼熟，教室的灯光一晃，显出几分流光溢彩。
是他送出去的糖纸折成的。
江澄顺着抵住那小纸鹤尾部推来的指尖往旁边望去，魏婴支着脑袋望他，见人目光扫来，嘴角一提，无声地冲他比了个口型。
“糖果，很甜。”
